记得是在1982年春夏的季节,也就是五六月份,记得当时泰安的天气已经很热了。李珺珊老师在给我们讲授复变函数课,同学们都觉得课程内容很难。李老师说,复变函数对你们矿建的学生很有用。陈子荫老师在用复变函数解决岩石力学的问题,陈老师是很有水平的,你们应该好好学。这是第一次听到陈子荫老师的名字,是从数学老师那里听说的,李老师的老伴,是当时数学教研室的主任,我们敬爱的刘正国老师。
1983年秋天,当时我正在上大三,正在学习岩体力学课程。给我们讲授岩石力学的是洪庚武老师,助课老师是王渭明老师,当时王老师还是非常年轻的,当然现在也不老。在上课期间安排了一次学术报告会,在本科期间举行学术报告会是很不多见的。尽管已经记不清做报告的专家是哪一位了,好像是姓陈。记得当时有位中年老师身穿劳动布的工作服,身体比较瘦弱,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教室中间的过道上,跟我们一起听报告。我们班同学都不认识他是谁。是做报告的专家在讲话期间,介绍说,子荫老师才是这方面的专家。于是,我们才知道,跟我们一起听报告的是陈老师。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陈子荫老师,是在我们的教室里。从报告人的称谓可以看出,他跟陈老师应该很熟悉,对陈老师也很敬重。
大约是在1985年的春夏之际,我已经留校任教,与陈老师已经比较熟悉。记得当时我在参加矿建系组织的第二期经理处长培训班。正好到系办公室,我们敬爱的刘清泉主任把我喊过去,说“小纪,你字写得好,来把陈老师的资料帮着抄一抄。我愉快地接受了这项任务。原来是陈子荫老师晋升教授的申报材料。记得陈老师的资料很丰实,字写得很小,有些潦草。我便把陈老师的教授申报材料从头到尾地抄了一遍。如果查档案的话,陈老师的这个材料应该还是我的笔迹。当时自己刚刚毕业,对陈老师的丰厚业绩只是觉得敬畏。现在想来,还是很荣幸的事情。
记得这件事情之后,到周文安老师家,谈到说陈老师晋升教授的事情,我说陈老师的经历很丰富时,周老师说,陈老师的经历不止是丰富,还非常坎坷呢。许多东西是填不到职称评审表里的。于是,周老师详细给我介绍了陈子荫老师的出身,经历,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所蒙受的不白之冤。如何被错划为右派,如何入狱坐牢。如何与大家接近二十年失去联系。直到1977 年左右,中央开始拨乱反正,才又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到陈老师的下落。是当年做系主任的冯豫老师多次向学校推荐,向学校汇报,找校领导交涉,才促成了陈老师这位“特殊人才”和“杰出教师”的引进,要知道,当时是承担了很大政治风险的。为此,我们的王明远老师几次去东北,先找到陈老师,征求陈老师意见,并说他熟悉的冯豫、周文安、杜崇澍等老师都在泰安。当时陈老师没有什么别的意见,只要先出去就行。之后又到东北大学商谈,因为陈老师的组织关系还在当时的东北工学院。几经周折,咱们的陈老师才来到了山东矿业学院。所以,我们在追忆陈子荫老师的时候,更不要忘记,尤其作为陈老师的学生,更应该感谢为了陈老师的引进而做了大量工作的领导和老师们。
记得大约是在1988年左右,当时煤炭行业不景气,矿建的毕业生分配困难,全国没有几个井筒在建设。而工民建专业好分配,毕业生供不应求。于是系里决定对矿建专业进行改造,我当时在井巷教研室当秘书,刘主任指派井巷教研室负责组织大讨论。记得当时周文安老师便要求咱们的几位老先生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提方案。记得讨论会是在当时的井巷教研室举行的,会上共提供了四五个方案,是我们敬爱的张书诚老师用毛笔写到图纸上的。张书诚老师也就是陈老师铜像的基座题词的老师,北京人,家在皇城根儿,高知家庭,父亲是天津纺织学院二级教授,与周总理是同期留法的学生。
在所参加讨论的几个方案中,陈子荫老师的方案特点特别突出,就是加强数学、力学的教学,并在发言中反复强调说,学生只要把数学学好,把力学基础打牢,毕业后一两年可能看不出优势,但过上一段时间后,一定会脱颖而出的。记得当时冯豫老师说,加强基础教学固然重要,但还有考虑到咱们的生源质量。
现在看来,几十年过去了,在座的诸位专家,大都收益于陈老师的这一教学理念。眼下国家在开展强基计划,加强基础教学,加强基础研究。这不正是在全国执行咱们陈老师提出的当年咱们建井专业的改革方案吗?
还记得1990年暑假期间,山东矿业学院承办了煤炭部的专业教材评审会,我去负责会议服务。记得当时评审的专家有中国矿大的崔广新,翁家杰等老一辈老师,其中有咱们陈子荫老师。记得评审的教材中一部教材是关于分形的教材,应该是谢和平申报的。记得在当时的会议上大部分专家看不懂这是部什么教材,因为大家都还不知道分形是何物,当然我也不懂。陈老师给大家介绍了这本书的大体内容,并详细介绍了分形的由来,并最好表态说,这本书作为专著比较合适,作为教材则适用面太窄。
当时,我对陈老师的渊博知识真是崇拜之至。我后来再接触到分形时,是在1995年,在东北大学读博士的时候了。再后来,谢和平已经成了工程院院士。
2014年9月1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师范大学发表讲话时说:“教师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职业之一,也是最伟大、最神圣的职业之一。”作为一位好老师,应该“有理想信念,有道德情操,有扎实学识,有仁爱之心”。
习近平总书记还说,“一个人遇到好老师是人生的幸运,一个学校拥有好老师是学校的光荣,一个民族源源不断涌现出一批又一批好老师则是民族的希望。”现在想想,我们陈老师,不正是这么一位好老师吗?
所以我们说,我们是幸运的,我们的母校,当年的山东矿院,现在的山东科技大学是光荣的!因为我们遇到了陈子荫老师,遇到了一批像陈子荫老师一样的好老师!
作为学生,衷心感谢老师、感谢母校的辛勤培养!
(作者:北京科技大学土木与资源工程学院纪洪广教授)